那天的事兒我以為喬艷芳只是說說呢，沒想到她真的和李總說了要換司機的事，李總說：“你是銷售冠軍，我全力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她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並不在場，在場的其他業務員都酸溜溜地說：“李總的心眼兒太偏了，這不光給芳姐派專車，這司機都是精選的。”李總說：“你們別不服氣，你們今年要是誰能當上冠軍，我別說給你們配車配司機了，我都給你們買新車。咱們公司十幾名業務員，人家喬艷芳自己就占了銷售總額的百分之二十九點七，你們再不努力，別說專車了，連飯碗都快保不住了。”其他人直撇嘴。

小王氣呼呼地來到倉庫，對我說李總讓你回去。我說我正在裝貨呢回去幹什麽？小王說：“喬艷芳那個小婊~子看上你了，從今天起，讓你給她開專車。”我聽他這麽說心裏挺生氣的，我說：“小王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和她平常都不怎麽說話的。就算她提出來讓我給她開車也不過就是換個司機，這怎麽還能說看上看不上呢？她要換你你有情緒我能理解，但這事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別整地好像我要頂你職位似的。就你開小車每月那幾個錢兒，讓我幹我還嫌少呢。我比你先來的公司，我當初如果選擇開小車的話哪有你開的份兒？我之所以選擇開廂貨就是因為除了工資外我還有提成，我想多賺點錢。你回去和李總說，我不幹，她愛找誰開找誰開去。”

小王聽我這麽說，知道了這事兒不是我要求的，覺得剛才和我撒氣很是不應該，忙向我解釋說：“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心裏不得勁，我知道我不應該和你這麽說話，紀哥，你別和我一般見識。”我懶得理他，裝好了貨我上車打著火就走了。

小王回去和李總說：“紀仁學不同意開小車，說開小車沒有提成，他嫌錢掙的少。”李總倒是沒說什麽，把喬艷芳氣得夠嗆。她來到公司外面給我打電話，問我為啥不和小王換車？我說：“芳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和小王給公司都開了三年多車了，也算是老朋友了，別說我不想開，就算我真想開我也不能搶他飯碗。”喬艷芳說：“小紀，你這種人永遠都成不了大事。姐告訴你，你若想為富翁，必須誰的錢你都要賺，包括你的親人和朋友，甚至於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你沒有這個心，你是絕對當不了富翁的。你若想當上領導，必須誰都要往你的腳下踩，無論他是你的什麽人，無論他有多麽的慘，只有你腳下踩的人足夠多的時候，你的位置才能足夠高，否則，你永遠當不了領導。”我說：“芳姐，我從來沒想過要當什麽富翁，更沒想過要當什麽領導，只要能和家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在一起生活，我就心滿意足了。”喬艷芳氣呼呼地說道：“你這種人，註定給人當一輩子奴才。”說完掛斷了電話。

公司下班回來，媳婦兒說：“咱家液化氣瓶裏沒氣兒了，給換氣兒的打電話說今天太忙來不了了，你開你同學的車去氣站自己裝去唄。”我說：“咱不是還有電鍋呢嗎，你用電鍋對付兩頓唄。”媳婦兒說：“電鍋不愛用，做的菜不好吃。”我說：“我都累一天了，一會兒還得寫稿子。”媳婦兒見我不愛去就有點生氣。我最見不得女人哭和女人生氣了，我忙說：“好好好！我去我去。”

我跑到孫羽良那兒把車開了回來，裝上氣瓶便往氣站那邊去，途中正好從林芳華住的小區門口路過，我便不由自主地往小區的門裏看，我看到一個女人正在很費力地提一只液化氣鋼瓶。因為她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不用看她的臉我也能辨別出來那人就是林芳華。我靠路邊停住車，按了兩下喇叭，林芳華擡起頭來看，我放下車窗問她說：“你這是要幹什麽去啊？”林芳華說：“氣瓶沒氣兒了，換氣兒的打了幾遍電話了也沒來，正想攔出租車自己去呢。”我開玩笑說：“把打車的錢給我吧，我給你裝去。”林芳華笑了笑說：“只要有價就行，這東西太重了，我強從樓上弄下來。”

我下了車，打開行李箱，把鋼瓶放了進去，我說你回去等著就行了，一會兒回來我給你扛上去。她說你回來給我打電話吧，我下來幫你擡，一個人扛太重了。我笑了笑說：“我也沒有你手機號碼啊，怎麽打？”她也笑了。

聊天的時候我問她要過幾次電話號碼，她都沒有給過我。我說：“我知道你是老師，知道你在哪兒上班，想查你的電話號碼還不容易？”她說：“那你要是不嫌累你就查去吧。”

今天她讓我給她打電話，正中我的下懷。她聽我說沒有她的手機號碼就也想起來我聊天時向她要手機號碼的事，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紅撲撲的，很可愛的樣子，當時我真的好想上去親她一下。可能會有人說我色狼，我不否認這點，我想，哪個男人看了她的模樣都會生出和我一樣的想法的。

她笑著說：“我可以不告訴你嗎？”我說：“可以，反正沒有號碼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兒，我就把氣瓶拉我家裏去。”她笑了，說：“告訴你可以，但不許沒事就亂撥我的手機號碼。”我說：“你想的美，我這人很吝嗇的，我才不舍得我的電話費呢。”

要她手機號碼並不是真想讓她下樓來和我一起擡液化氣鋼瓶，只是借此機會把她手機號碼要到手而已。如此佳人，我怎麽舍得她幹這種粗活累活呢。

我一口氣把鋼瓶扛到了六樓，累得我氣喘籲籲。我敲開了門，她看見我一個人把液化氣鋼瓶扛了上來，忙說：“我不是告訴你手機號碼了嗎，怎麽沒給我打電話呢？”我放下鋼瓶說道：“你忘啦？我很吝嗇的，給你打一個電話我得心疼半個月。”她呵呵地笑了，說：“你是要錢不要命啊！”我說：“為美女做事，累死也值。”我看見她手攥起一個空拳，我想她當時一定是想砸我一拳的，但這必竟是現實中，不是網絡上，若是網絡上，怕早砸我無數下了。

現實與網絡是有很大區別的，在網上，你可以隨便地擁抱任何人，飛吻，親親都無所謂，對方不但不會生氣，心裏還會很開心，現實中，就算握一握手，那也是要思量再三考慮再四的。

我說我幫你安上吧。她說不用了，你放好就行了，我自己會安。我閃在一旁，倒不是我不願意幫她安，是我不相信她這樣一如花似玉般的柔弱女子會自己幹這種活。

我站在她身後看她熟練地把輸氣管子接好，我說：“真沒想到，你還會安這個。”她說：“我家你哥總也不著家，啥活都指望不上。”說完也忙完了，站起身回過頭來，見我雙臂張開著，一下子怔在那裏。

這是我習慣性的一個動作，每次我媳婦兒做了什麽值得表揚的事我都會張開雙臂，等她竄上來，雙手勾住我的脖子，雙腳盤住我的腰，我雙手摟抱住她，給她一個甜甜地吻。今天見她很麻利地把輸氣管子連接好了，就很自然地就張開了雙臂。她是過來人，她當然明白我的意思，她的臉愈發紅潤了，如一枚熟透了的紅蘋果一樣誘人。她忙把視線移開，一邊收拾工具一邊說：“辛苦你了，去沙發上坐吧，我給你倒杯水喝。”她雖然是背對著我的，但我能感覺得到她的胸脯在急劇地起伏著。而我，並沒有勇氣從背後上去將她抱住，我收回自己的手臂，很不自然地撓了撓頭，乖乖地去沙發上坐了。她倒了一杯水過來說：“才幾天功夫，麻煩了你兩次。”我說：“麻煩啥，舉手之勞。”她說：“那天我家你哥要請你吃飯，當面謝你把他背回家，你偏沒有空。”我說：“其實那天我不忙，我不來是不想他一高興又喝很多酒，我知道你討厭他喝酒，我不想給你添堵。”她說：“你真會替別人著想。”我說：“再說，也沒幫什麽大忙，有什麽好謝的。”她說：“他這幾天都念叨著，說一定要請你呢。他若再請你你就來吧，你不來他是不會安心的。他就是這麽一個人。”

這時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媳婦兒打來的，就知道一定是她在家等著急了，忙把電話掛了。我說：“我得回去了，家裏還等著生火做飯呢。”她說：“那我就不留你了，哪天有空我讓你耿哥約你，這幫了兩次忙了，還連杯水都沒正經喝一口呢。”

回到家媳婦兒說：“你是去氣站灌氣兒去了，還是上俄羅斯進口氣兒去了，咋去這麽久？”我笑著說：“邊境上俄羅斯正和車臣武裝交火呢，我可是頂著槍林彈雨才把氣兒弄回來的，你不慰勞我還數落我，真沒良心。”媳婦兒立刻消了氣，笑嘻嘻地說：“是嘛！我說咋去那麽久呢。沒讓人家把你身上打個洞啊？”我在媳婦兒屁股上摸了一下說道：“我這輩子專打別人了，誰有那本事能在我身上打個洞出來。”媳婦兒打開我的手說道：“討厭，你還不快點把管子給我安好，晚上不打算吃飯啦？”

吃完晚飯，媳婦兒收拾碗筷，我依舊去我的寫作間，假寫作之名行聊天之事。

我問了一句在嗎？她回我說在。我說晚飯吃沒吃呢？她說你哥不回來吃了，我一個人也沒胃口，隨便吃了一點。我說難怪你胃疼，這麽糊弄吃怎麽行呢？做人一定要對得住自己的身體才行。她回過來一個微笑。

我說：“知道今天我張開雙臂是為什麽嗎？”她回了句：“不知道。”我發過去一串偷笑，我說：“是看你很能幹想給你點獎勵。”她回了句：“怎麽獎勵？”我發了兩個擁抱過去，之後又發了一個親親過去。她回了我一句“色狼，討厭”之後便不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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